云翻雨覆

爱神苏西

都市生活

他,第一次看见她,就不喜欢她!她是那个贱女人带来的拖油瓶,估计将来也是个专勾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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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覆雨翻云、第11章,梅廿九,恩客(2)

云翻雨覆 by 爱神苏西

2023-11-3 12:19

骤雨初歇,风且住。
梅残玉靥香犹在,却是一地残红。
昨夜的梦还未醒,今夜的梦又来袭,是真是幻,我已分不清。
只听得梦中有丝竹弹唱的飘渺歌声传来,有鼎沸的人声在喧哗,隐隐中还有人在我耳畔叹息,若有若无地。我想睁开眼,眼皮却有如千钧重,我就这样醒来又睡去。
不知今夕是何夕。
当我从昏睡中彻底醒来,已是两日后。
我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未关严的半扇木格窗之外昏暗的天,竟有点分不清黄昏或清晨。
我的鼻端先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幽香,是房内银薰炉里飘出的淡淡余香。我费劲地转过头想要撑起身子,却发现自己的全身像被抽去骨头一般,软绵无力。
琉璃正坐在我床边,低着头在叠着我的衣裳,听到动静朝我看了一眼,她顿然惊喜地呼出声来:“九姑娘,你可醒过来了!”
我朝她露出一个无力且苍白的微笑,却引得她泪凝于睫。
她握住我纤瘦的手,哽咽着道:“九姑娘,你睡了两天,可把琉璃给焦急坏了,以为,以为……”
我笑着想羞她这么大的人了还爱哭,却发觉喉咙干涸得无法发出声音,嘶哑地刚发出一个音,我便猛烈地咳嗽了起来,琉璃连忙放下手中的衣裳,扶着我,道:“九姑娘,我给你倒碗水去……”
我就着琉璃的手连喝了两杯水才将喉咙如火烧灼的感觉压退了下去。琉璃将我扶着靠在床榻上,我倚在床头,睁着黑朦朦的眼睛看着琉璃。
琉璃端详着我苍白消瘦的脸庞心疼道:“九姑娘,你这场病来得可不轻呢。”
我轻摇螓首示意她不用担心。琉璃为我披上了一件衣裳,道:“姑娘病刚好,可别再着了凉。”
说着她帮我将长长的青丝拢到一边,我由着她轻轻用木梳为我梳头。
蓦地,我身子一颤,从混沌的意识中,猛地想起我的梅花镶玉珠钗来,我焦急地无力抓住琉璃的纤手,从喉咙里挤出沙哑的声音,“钗,钗子呢?”
琉璃跟随我已多年,当下便明白我指的是那支梅花镶玉珠钗,便笑道:“在呢”,说着她从我的枕下拿出那支钗子来,递给我,道:“九姑娘回来时头发是散着的,奴婢原以为九姑娘出去时将钗子丢了,谁知洛王爷后来交由奴婢这个钗子……”
“洛,洛王爷?”我颤抖着问琉璃。
“是,姑娘是洛王爷送回来的,姑娘都没有记忆了吗?”
我没有答琉璃的话,那晚痛苦而恐怖的记忆已如惊涛骇浪,铺天盖地将我席卷淹没,我紧握着珠钗,无力地颓然滑倒在床上,一行眼泪从我的眼角流下……
琉璃惊慌失措,问我:“姑娘,你怎么了?是奴婢说错了什么话么?”我摇摇头,将头埋进枕中,让泪顺着我的脸颊流进枕中。
琉璃轻抚着我的满头青丝,怜惜道:“姑娘别再难过了,奴婢不知道姑娘随洛王爷出去发生了什么,但总算是平安回来了,洛王爷也在此守了姑娘两日……”
我闻声,带着泪抬起头,惊异地看着琉璃。他,他在这里两日?那我恍惚中感觉到的带着体温的踏实怀抱和男人的平稳气息都不是梦了?我原以为是在梦中还眷恋地不想醒来,却原来竟不是在做梦!!
琉璃看着我惊诧的表情,道:“姑娘可是一点都记不起了?洛王爷也是方才刚走的。”
我已彻底懵懂了,怔征地没有言语。他,这却又是为什么?他,不是不希望见到我这个妖孽么?却,为何会在此守着我?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珠钗,思绪万千,心中柔肠百结。
琉璃偷眼看我,低声道:“姑娘,奴婢去给你端些吃的来,几日你都未进食了,该饿了吧?”我依旧是目光怔怔,似没听见她的话。
琉璃转身将走,似乎突然想起什么,“姑娘,洛王爷他,他……”她一脸凝重地想再对我说些话,但看我低头盈盈欲泣的模样,终究还是将未说完的话咽了回去,她叹息一声,悄然退下。
***  ***  ***
我的房门被轻轻推开了,汝嫣与青瓷蹑声走了进来。
汝嫣走到我的床前,见我正睁着眼睛,喜道:“阿九,你可算是醒了!”青瓷也上前,朝我绽开一个喜悦的微笑。
我转动眼眸,看着她们,轻露贝齿莞尔。
我支起身,靠在床榻上,汝嫣扶住我,坐在床沿,道:“小九,你这一病,可让姐妹们六神无主呢!”说着眼眶红了。
我不由鼻子发酸,轻声道:“姐姐妹妹对阿九的好,阿九都记着呢。”
青瓷见状,忙上前将汝嫣推到一边,道:“阿九刚醒来,你就引她哭!”汝嫣抹泪嘟嘴道:“人家忍不住嘛。”
我微笑着示意青瓷不碍事的,青瓷这才也笑了,她牵着我的纤手道:“可好些了么?”
我点点头。汝嫣在一旁笑道:“阿九可不是好的快么?有洛王爷陪着,整整两日呢。若是换我,恨不得天天就这样病着……”她话还未完,便被青瓷狠掐了一把。
“你为何掐我?”汝嫣呼痛,不满地瞥了青瓷一眼,青瓷轻推汝嫣示意她看我。
我已是面色煞白,眼眶里蓄满了泪,我垂了头,眼泪一滴一滴掉落下来,滴在锦被上……
青瓷和汝嫣默然,青瓷低声道:“阿九,姐姐们也知道你定是受了委屈……”
我用手掩着嘴,只觉得心口有说不出的闷疼。我的伤我的痛,如何能对姐姐妹妹们诉说?能告诉她们我曾是个妖孽么?能告诉她们百般折磨我的就是我哥哥么?
我不能,我怕她们惊诧惶恐,怕她们更担心难过,所以只能让我的泪就这样痛痛快快地流着……
半晌我收泪,勉强朝她们露出一个微笑,道:“让姐姐们笑话了,也不知怎的,生了一场病,连人都脆弱了。”
青瓷与汝嫣放下心来,青瓷道:“生病的人都是如此,你安心养着,别担心欢喜阁的事……”
汝嫣也道:“是呀,阿九,你现在最打紧的是要将病养好,你不知道……”她说着,美目中流露出一丝兴奋,“自从王爷在欢喜阁留宿两日的消息传出后,且不说我们的客人骤增,连别的青楼也都派人来打探消息,欢喜阁总算又有了几分以前的气势……”
青瓷也抿嘴笑道:“看来我们欢喜阁复苏有望了。”
我看着我爱着的姐姐们这般高兴的模样,心里掠过一丝酸涩,欢喜阁已是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可是洛宸天留宿在此,我不知他是何真正用意。若是惊鸿一瞥、蜻蜓点水,欢喜阁的荣耀便只是昙花一现,若不是,那凭着他对我的憎恨与厌恶,是福是祸,谁又能说得清?
我低头,在心里叹息一声,老天,若是我前世作了孽要遭到惩罚,你就惩罚阿九一个人吧,不要连累到我的姐妹们,这些罪孽都与她们无关……
***  ***  ***
我一袭白袍,披着斗篷,伫立在窗前,凝视着木格窗外的景色。
远远的,我望见树上不知何时隐隐竟有一抹新绿,那抹新绿,是鹅黄的,嫩绿的,透着些娇羞和温柔,偷偷探出头,似要来打量这个未知的世界。
难道,春天竟要来了么?却为何还是这般清冷与寂寥?
梅园里重新有了点热闹,汝嫣与青瓷带着姐妹们重新修整了黛梅园,在她们巧手装扮下,梅园虽还未恢复以前的华丽与光彩,但已看不出被火烧过的痕迹。
客人开始多了起来,久违的笑容也出现在了欢喜阁老老小小的脸上。
看来,洛宸天洛王爷的名号确实很响亮,借着被洛王爷宠爱过的招牌,我现在又成了城中青楼中的红姬,欢喜阁开始振作起来了。
每天有许多客人慕名前来,争先恐后想看能让洛王爷停伫宠爱、流连了两日的姑娘,是个怎样的美人。当然我也不会让他们失望,虽然没有一流的陈设,但欢喜阁用一流的招待让这些客人宾至如归,流连忘返。
虽然点名要我陪宿的客人有很多,但我还是没有破了莫墨莫嬷嬷在世时立下的规矩,那就是我只接一个客人,那个客人是我永远的嫖客。
莫墨莫嬷嬷曾对我说过,“这个客人是我们得罪不起的,他和我立过约定,你永远只属于他,若是你破了规矩,欢喜阁将会永远从这个世上消失。所以,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须得谨记这个诺言才好。”
“诺言?不是都说戏子无义,婊子无情么?与青楼风尘女子讲诺言,岂不是很可笑?”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微笑,但笑容一现,便黯淡了下来。
我突然想起,我现在无意中的表情,是跟某个人学来的。
如我所料,他从此没有再来过。
我不去追究当时他来时的真正用意,那已没有意义。
几年辗转风尘的生涯,已让我学会了不去问原因,不去问结果;不去问过去,不去问将来,甚至连现在,都可以不看了。
房门口,非烟与了了兴奋地呼唤我,“阿九姐姐,有人来了……是洛,洛王爷派人来了……”
我的心一个咯噔,暗恂片刻,轻移莲步,凫娜地走到房门口。
我以为来的会是洛王府中的下人,但不一会儿,门口出现了一个高挑苗条的美人,她娥眉杏脸,眼神明亮,整个人透着股勃勃英气。
我见此女子,惊讶地脱口而出:“锦衣?”
锦衣与也狼,是洛宸天的贴身侍卫。
锦衣含笑向我行礼,我连忙回礼。
见四下无人,锦衣道:“锦衣前来拜见郡主小姐。”
我强笑道:“锦衣可别这么叫我了,现在我,我哪是什么小姐,你叫我阿九,或者跟着大家叫我九姑娘好了。”
锦衣的眼里闪过一丝同情与怜惜,她低下头,道:“好久不见小姐了,不知小姐过得可好?”
一股热浪袭上我的眼眶,我抑住眼里的泪,强颜欢笑道:“还差强人意吧。”
锦衣沉默了一下,道:“晴影与青青也托锦衣向小姐问好。”
“晴影与青青?”我终于抑制不住眼里的泪,哽咽着道:“她们,她们也都好么?”
锦衣点点头,道:“她们都想念着你呢。”
我的心一阵刺痛,青青与晴影,是和我在洛王府一起生活过的姐妹,有一段时间,我和她们一样,成了洛府里的丫鬟。那段经历虽然不堪回首,但是我和她们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锦衣看看我又道:“尤其是青青,她,她一直想对你说对不起……”
我惨然地摇摇头,往事不要再重提,勾起前尘事只会徒增伤感。
青青,曾经我是恨过你的,恨你为何在事情最关头时背叛了我。但是现在,我并不再怪谁了,这一切都是我的宿命。你也不必为此耿耿于怀了。
我抬起手来,轻轻拭去脸上的泪水,对锦衣道:“你看我,光顾着和你叙旧了,也忘了请你坐下,锦衣,来,坐这儿。”
我轻推着锦衣,不顾她的推脱,让她坐在我的床榻上。以前我们也经常这样亲密无间。
我蹲伏在她的腿边,仰着头看她,笑道:“锦衣,你的也狼呢?”
锦衣的俏脸红了,羞怯道:“他,他还好。”
我看着她娇羞的样子,不由笑道:“原来,那个傻子终于明白你的心意了!”
“他是什么时候明白的?”我问着锦衣。
“你走后的不久。”锦衣老实地回答。
我笑出声,眼里却有泪。锦衣看着我,眼眶儿也红了。我们都沉默了。
半晌,锦衣勉强笑道:“你看我,还忘了来的正事。”
说着,她从怀中拿出一个精巧的飞狮纹银盒来,交由我,道:“这是奉了洛王爷之命给小姐拿来的。”
我带着诧异的神情看着她,并没有去接。
“里面装的是千年冰雪蛤炼制的雪蛤膏,是洛王爷嘱咐锦衣要亲手交给小姐的。洛王爷说,这雪铪膏是给小姐的身子作进补之用。”
我低头不语,这么名贵的药材是他给我的?他真有这么好心么?不会是毒药吧?
锦衣叹息一声,将银盒塞入我手中,道:“小姐,你拿着吧,你的身子这么虚弱,你看你的脸,瘦得还没有我一个巴掌大了,得好好补补。”
她伸手抚了抚我的长发,道:“别怪洛王爷,他这么折磨你,他自己也好过不到哪儿去,这么些年了,我就没有看见他笑过……”
我将埋进锦衣的臂弯里,压抑着嗓子呜咽哭出声来……
***  ***  ***
将锦衣送走,已是入夜。
这一夜,我翻来覆去,总也睡不踏实。
梦中里都是洛府里的景像,是一张张我熟悉的脸。我流着泪掩面不想见到她们,却又想见到她们。
我似乎听见她们对我说:“小蝶,这么些年你去哪儿了?怎么都没有看见你?”我想回答,却无语哽咽在心头。
我在梦中痛哭,泪流满面。
我抽噎着醒来,翻了个侧身,却触碰到了一个温热的躯体!从这具身体所发出的气息与热度,我明白躺在我身旁的是一个男人!
我惊诧地低呼出声,却被他一把掩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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