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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军魂 by 老土

2018-5-28 19:32

第十七章 今晚你是我的新娘
  红六军团终于又会合集中了,并在印江的木黄与贺龙的红三军团胜利会师。会合后,中央军委决定红三军恢复红二军团的番号,由贺龙、任弼时、关向应统一和指挥红二、六军团,迂回到湖南湘西展开斗争,恢复、创建湘、鄂、川、黔革命根据地,在大康县成立了湘鄂川黔省委。
  这时,李贞由红六军团组织部长调任省军区组织部长。在这段时间,她的主要工作是跟随任弼时领导发动群众,组建武装,开展游击战。
  一天,她刚从农村回到住处,尽管满头满脸都是汗水,但她心里高兴,可以看出,这段日子,她在乡村工作开展得还是很顺利的。她舀了盆热水,洗过脸后,便坐下梳头发。她瞧了眼镜子里的自己,长长的睫毛,弯弯的细眉,薄薄的嘴唇,嘴角微微往上翘着,总像在微笑。她瞧着瞧着,忽然,心里又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究竟是为什么呢?她说不上,两颊便烧得乍青乍红。
  忽然,身后有人说话:“哟,李贞妹子,什么时候回来的?”她一回头,原是任弼时的夫人陈琮英微笑着走了进来。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颇觉意外,旋即便又笑着让坐:“是陈大姐呀,快屋里坐。瞧我这屋子乱糟糟的,我刚进的屋,还没来得及拾掇拾掇,让你见笑了。”陈琮英是在机要室工作,平时两人接触不多,她心下纳闷,不知陈大姐今日来是找她有什么事儿。
  陈琮英坐下后,那双温暖的,如两盏亮亮的灯火般的眼睛,便一直忽闪忽闪地盯着她,关切地问:“说说吧,下边情况怎样?我真羡慕你们,能时刻在下面跑。”“可好啦!”她兴奋地说,“群众热情可高了,大家都积极参军参战,还成立了地方游击队,连妇女也积极得很啦!”“哪天我也跟你一块下乡去,多向你学习,我就喜欢那生活。”陈琮英说。
  “你现在不是很好吗?怎么,不是跟弼时同志斗气了?”她有些诧异地问。
  “我们可好着咧,格格格!”陈琮英笑道:“弼时呀,很关心人。呃,李贞妹子,你晚上做梦不?”陈琮英忽然转换了话题。
  “做呀!”
  “都做些什么梦?”
  “什么都有。”
  “有没有梦过找个什么人?”
  “哎呀,陈大姐,不来了,你欺负人。”她一下红了脸块,低下头去。
  陈琮英格格笑道:“这怎么是欺负人呢?大妹子,作为女人,能不考虑婚姻大事吗?”李贞脸晕红潮,半晌才说:“真的,我不愿去想。一想,心里就难受,还是一个人生活的好。”“是吗?会有这么严重?”“跟你说吧,我可没有你幸运,”她说,“第一次婚姻,那是去当童养媳,没有半点幸福可言。第二次婚姻,却因党内的错误斗争……我说的这‘错误斗争’,你不会有意见吧?”“我知道,那本来就是错误嘛!反正我不管人家怎么认为,我觉得那不仅是错误,而且是犯罪。”“你真是这么认为的吗?”“嗯,我和弼时都是这么认为的,自己的同志,这么残酷地整来整去,还能搞好革命吗?”陈琮英说着便也忿忿起来。
  “所以,我不能再去想,我是再也经受不起那种打击了。”“应该想,而且你有权利想,每一个人都应该去争得自己的幸福,”陈琮英看着她认真地说,“我们在革命队伍里,找一个革命伴侣,互帮互助,一同携手干好革命工作,这难道不是很好吗?”她咬了咬她那丰润发红的嘴唇,说:“过些日子再说吧。”“干吗要过些日子呢?你没有发现自己中意的人吗?”她摇了摇头。
  “我给你介绍一个吧,怎么样?”
  “谁?”她心里一下急骤跳了起来。
  “你熟悉呀,军区政治部甘泗淇主任,怎么样?”对于甘泗淇,她当然熟悉,她和张启龙调到湘鄂赣省委时就认识,后来又与他一块在苏区开展工作,对他印象一直很好,但从未想过要与他谈婚论嫁。“这不行。”她倒退两步。
  “怎么不行?”
  “我不知道,反正是不行。”她脸红得厉害,低着头,听得见自己的心在击鼓样的骤跳。
  陈琮英瞧着,心里暗暗高兴,女人最懂女人,显然她是被说动了心,只是不好意思应允,便格格地笑着说:“好了,我该回去向弼时汇报了。”“是弼时同志的意思吗?”“也是组织上的意思。”陈琮英笑着说,“弼时早就对我说过:李贞妹子是个了不起的女同志,吃过许多苦,你可得多关心她。”“谢谢你,大姐!”她脸红红地说完这句话,就再也不抬头,两只手只管在裤腿上搓来搓去。
  这天,甘泗淇与李贞领着十几名战士匆匆赶去牛栏坑村。这是一条大山沟,山沟弯弯曲曲,两边多是陡立的峭壁,就像两道高高的石墙夹着一条通道。村子藏在山底下,全是破旧的木板屋,让柴烟熏得墨黑。
  这里情况复杂,老百姓白天刚分到了土地,晚上地主就上门来威胁着要交回土地证,嚣张得很,而且还不时有土匪前来骚扰。
  进到村子里,村里死气沉沉,没有一个人影,只有几条野狗在残破的墙院中间穿梭。
  他们找到关系户杨大旺,李贞问:“老杨,村里怎么会没有人呢?”杨大旺说:“村里的人胆子小,白天都紧关着门,没有人敢出来,都是让杨厚德和杨大棒子害的。”“杨厚德与杨大棒子是些什么人?怎么这么厉害?”李贞又问。
  “杨厚德就是这村里的头号大户呀,村里人几乎都是租佃他家的田土种的,分了他家的田土他都要回去了。”杨大旺说。
  “你们这么多人难道都怕了他吗?”
  “他主要是仗着他的兄弟杨大棒子,杨大棒子是土匪头,手下有百十来个兄弟,全在山上。”一旁的甘泗淇思索了一下说:“这样吧,老杨,你领我们这就去找杨厚德,得先把他抢去的土地证全要回来,杀杀他的嚣张气焰。”“我去合适吗?”杨大旺有些惊恐地问。
  “你不用去,只须告诉我们这家伙住在什么地方。”甘泗淇说。
  “进村往里走,过了十几个屋场就见背山湾里有一栋大宅子,那就是杨厚德住的屋。”杨大旺说。
  甘泗淇即刻领着人往那儿奔去。然而那是一栋空宅,全家老小全都走了。会去哪里呢?甘泗淇不由皱起了双眉。
  “会不会是去了杨大棒子那里?”李贞一边思索一边说,“他收回了土地证,知道我们一定会要来找他算账的,于是就去找杨大棒子。”“没错,一定是去了山上!”甘泗淇说,“这样吧,大家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带几个人先去山上看看地形,你这就赶回去汇报,请求派部队来增援。”“好吧!”李贞说着便转身走了。
  断黑时分,李贞领着一个连匆匆地赶了来。甘泗淇找了杨大旺作向导,也刚从山上看完地形回来。
  甘泗淇对李贞说:“杨大棒子的人都龟缩在一个大岩洞里,洞在一个高墈上,很陡,但我们找到两条小路。这样吧,你领一部分人从洞后面的那条小路上去,我领一部分人走右侧的小路上。”李贞知道他对敌斗争经验丰富,这方案不会有错,便用力一点头说:“好,这就开始行动。”转头朝战士们一挥手道:“一、二排随我上,快!”说罢,便领着队伍一头隐入茅草密林中去了。
  他们沿着山路在山上盘来盘去,走上一个盘陀路的时候,被敌人发现了,只听见一声:“有人!”一梭子弹便朝这里扫了过来。
  他们赶紧伏下,子弹带着尖厉的啸声从他们头上飞了过去。
  一个土匪从一块石头后面露出头来向下面探望,李贞抬头一枪,“砰”的一声,子弹从那家伙的前额穿了过去,顿时栽倒在地便断了气。其他的土匪边跑边叫:“不得了啊,共军的枪法厉害!”立刻,遭到一声喝斥:“叫什么叫,再跑,老子先毙了你!”这些人这才又掉过头,赶紧趴下来,噼噼啪啪地乱打枪。
  还是老办法,先扔手榴弹,十几枚手榴弹像黑老鸦似的飞到敌人阵地,“轰!轰!轰!”炸得山摇地动,好几个土匪立时没了踪影,只有一篷篷血雨从半空中洒了下来。
  李贞一跃而起,领着战士们向上冲锋。
  土匪怕硬拼,撒腿就往后跑,正撞上甘泗淇从右侧摸上来的队伍。甘泗淇一搂火,土匪一下栽倒好几个。
  战士们冲上去,白晃晃的刺刀像闪电一般迅捷,左突右刺,几个土匪又都被刺倒。
  洞里的土匪纷纷钻了出来,没想到红军竟会来得这么快,都四散潜逃,各自奔命。李贞领着人把住外围,不让他们逃出,甘泗淇领着人迅速穿插过去,搜索追击。
  有几个土匪在没命地往村子里钻,让战士们一枪一个全当成了活靶。有的便索性装死躺在地上,有的给吓呆了,笔直地戳在那儿,上下牙直磕碰,有的则钻进茅草丛里,屁股撅起老高……不到半个小时,就将这股土匪全部消灭。
  他们在洞里抓着了杨厚德一家老小上十口人,一索子绑了押下山去。
  只不见了杨大棒子,还是李贞眼尖,发现不远处一道石崖上有个人影一闪,还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便忙提着枪追了过去。
  待她翻到崖顶上时,那家伙已不见了踪影,趁着天黑,逃进林子里去了。她气得一跺脚,恨恨地道:“好你个杨大棒子,跑上天去我也要抓着你!”第二天,他们召开了斗争恶霸地主杨厚德的村民大会,周围好几个村的村民都赶来了,牛栏坑从未这么热闹过。会场上人挤得水泄不通,一根针都插不进去。遍山遍岭吵吵嚷嚷的,院墙上,柴垛上都七高八低地排满了人,有些年轻人还攀爬到一棵棵树的枝丫上。还有不少人不断往这边赶来。
  这天,天气又特别好。太阳已经升起来了,一下子升得老高。阳光是纯金色的,这是十月过后的阳光。阳光把村里村外照得一片明亮。天像一块碧蓝的缎子,空气有如一杯清香的绿茶,人人从未觉得这么激动过,欢快过。
  村民们又重新拿到了盖着鲜红大印的土地证。
  李贞和大家一样激动,她站在主席台上,用一个铁皮喇叭大声地对大家说:“乡亲们,从盘古开天以来,土地就是我们农民一锄头一锄头开垦出来的,‘耕者有其田’,这是天经地义的道理,但是杨厚德们却千方百计地要把土地从我们手里掠夺过去,欺压我们,剥削我们。我们闹革命,就是要打倒他们,打倒一切骑在老百姓头上的反动派,没收一切土地重新分配给农民……”人们欢呼着,呼喊着口号,似乎要把这天地全给震垮一般。
  人们高兴地议论着。
  “这女干部说的真好,一句句都说到我们心坎里去了。”“只有红军才是我们自己的队伍。”“跟共产党走,没错!”……于是,便有许多年轻人报名要参军参战。
  这时,一个派出侦察的战士跑来报告说,杨大棒子藏在一处山沟里。
  “什么地方?”甘泗淇问。
  “螺丝坳。”侦察员说。
  李贞立即抢着说:“老甘,让我去,你在这里主持大会。”“你可要小心!”甘泗淇关切地说。
  “知道!”她说罢,便叫上一排战士迅速地往螺丝坳扑去。
  他们沿着一条坎坷不平的盘山小路穿林而去,小路,翻过一架山,又是一片树林,漫过山脊,一直向西延伸,望不到尽头。她加快了步伐,她知道,哪怕多耽搁一分钟,敌人都有逃脱的可能。
  前面就是螺丝坳了,螺丝坳这里都是高山峻岭,古木阴森,只露出中间一线的青天。
  她提着枪,左顾右盼,走过一道斜坡,在一株杉树底下停住了。前面有条山涧,水不深,却很清澈,水撞击在石头上,发出哗哗的声响。忽然,前面一块大岩石后面有个人影一闪,他们便忙悄悄摸上去。当赶到那岩石前时,那人却不见了,岩石后面却有一道瀑布,瀑布从半山石壁上飞流直下,腾起一片烟雾。他们正欲离开去林子里寻找,猛听得呼啦一声,一个人从那瀑布下钻了出来,手里提着一杆枪,光着嗓子喊:“李三鹞子,你死哪里去了?”原来刚才看到的那人叫李三鹞子,只听他在不远处的一丛茅草里骂道:“老子在这里拉屎,你叫什么叫?”一个战士迅速上去,伸手便扼住了那家伙的脖子,接着一刀,那家伙脑袋便与身子分了家。叫李三鹞子的听见响动,刚要站起,一柄白晃晃的刺刀已从他背后刺入,一声未吭就倒了下去。
  李贞一挥手,战士们便从那瀑布下钻了出来。谁知瀑布里边竟有个石洞,石洞深处,微露光影,有十几个人横七竖八地躺在茅草上。有两个敌人眼尖,瞧见有人进来,赶忙扣动枪栓,一梭子弹射了过来。
  李贞正要躲避,却已被后面一人扑来,把她按倒在地,子弹擦着她头顶穿了过去。她一看,见是甘泗淇。原来甘泗淇放心不下,让一个女同志去这太危险,未待开完会,便领着几名战士迅速赶来了。
  洞里的敌人立时慌作一团,各自寻找隐蔽的地方向外打枪。
  李贞忙使劲扔去一颗手榴弹,“轰!”一声,火光一闪,洞里一片惨叫。
  甘泗淇接着扫过去一梭子弹,大吼一声说:“杨大棒子,你还不举手投降!”立时,从烟雾里扔过来几条枪,接着有几个人战战兢兢地举着双手走了出来。除了被炸死的外,洞里就剩下这么几个人。
  走在最后的是杨大棒子。这是个罪孽深重的匪首,头很大,满脸疙疙瘩瘩,两道眉毛又长又重,两眼闪着凶光,却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手和脚都在发抖。
  战士们押着他们往洞外走去。刚出洞口,杨大棒子忽然右腿一伸,绊倒一名战士,纵身便往一处茅草丛里跳。李贞眼明手快,抬手一枪,击中他的右腿,他一个踉跄,身子便像一头被击中的秃鹰一头栽倒了下来。他还想动弹,却已有两名战士上去,一人扭住了他一条胳膊,他这才老实了下来。
  牛栏坑的大会还没有散,大家一见抓住了杨大棒子,便一齐大声欢呼起来。
  李贞与甘泗淇的婚礼,是在军区一个小礼堂里举行的。没有阔绰的新婚穿戴,两人都是一身灰布军服,显得格外精神。在礼堂门口,高悬着战士们自制的贴着大红“喜”字的彩灯,充满了喜气洋洋的气氛。
  红二,六军团的领导都赶来参加了他们的婚礼。贺龙走到他俩前面,把大烟斗从嘴里拿下,用手又摸了摸自己的大胡子,“嗬嗬”大声笑道:“小甘,小李,好一对革命夫妻啊!来,我们大家鼓掌祝贺!”屋子里立刻响起了欢快的笑声和掌声。
  这时,有两个女战士跑了过来,大声喊道:
  “李贞妹子!”
  “李贞姐!”
  她抬眼一瞧,来的是李满秀和张桂花,立时高兴得一把抱住了她俩。自妇女团撤消后,她们就没有再见过面。妇女团是军区领导考虑到妇女的生理特征撤消的,李满秀和张桂花都分在卫生队。她俩知道李贞要结婚的消息后,便特地用一块灰布缝了一个挎包,还上街买了红丝线,忙了一个晚上,在挎包上绣上“喜结同心”四个大红字。
  李满秀把挎包递上说:“李贞妹子,我们祝你和甘主任白头到老!”李贞接过这很不寻常的礼物十分感动,她凝视着那绣着的四个大红字,一股暖流从她内心喷出,连声说:“谢谢!”接着又问:“你们都好吗?”“都好啊!”两人齐声说。
  “在部队上不比在家里,困难肯定是有的,对吗?”张桂花抢着说:“姐,你不用担心,我们早已习惯了,即使有难处也能克服。再说,在部队上能锻炼人,能学到好多东西。”“是吗?这就好!”她高兴地笑道。停了下,又问:“有家里的消息吗?”李满秀说:“有,刚接到家里捎来的信,你大牛哥已是平浏长独立团的一个营长了,这次与古港游击队一道在包袱岭袭击了敌十九师的一支部队,全歼了敌人,缴获了好几十支枪咧!”张桂花也说:“我家那口子也加入了永和游击队,有几十号人,这次还配合平浏长独立团一举端掉了盘踞在高坪的邵毅部队。”“这太好了!替我向大牛哥和石山哥问好!”她紧搂住她俩不松手,眼睛却渐而模糊起来,在莹莹的泪光中,她仿佛看见了张大牛,陈石山这些乡亲们一个个向她走来,在革命的战火中,他们已由一个个普普通通的农民成长为坚定的革命战士。她感到脸上热热的,痒痒的,像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她知道那是泪水,但她没有用手去擦它,而是任它满脸满脸的流。
  待所有的客人都走了以后,房里就只剩下她与甘泗淇两人。她深情地看着他,她从来也未这么近距离地看过他,她能感觉到他嘴里呼出的热气吹到自己的脸上,她脸发起热来,一直臊到耳根,心儿怦怦地跳起来,她感到羞涩,也感到甜蜜,一个笑在眉里眼里款款地绽。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不认识了?”甘泗淇呵呵笑道。他是一个风度不凡的男人,结实,豪放,爽直,一个军人所必需的种种本色,无不兼备。因为兴奋,两只眼睛炯炯发亮,更增添了他的英武。
  她看着他,忽然觉得他站在那儿就像一堵铁墙,给人一种坚定、自豪的感觉。她对他说:“老甘,陈大姐说你一直对我印象很好,这是真的吗?”“这当然是真的,”他说“早在新田苏区时我就注意到你了。”“是吗?我怎么就没有看出来?”“那时你在湘鄂赣苏区红军学校担任政治部主任,我在省委担任宣传部长。一天,我和军区政治部的同志在你们红军学校检查工作,你正站在操场上指挥学员唱歌。你留着短发,腰间扎着皮带,身姿显得格外矫健,一脸蓬勃的朝气。你指挥学员唱完歌,有力地做了一个收势,大喊一声‘立正’后,转身跑步向我们汇报工作。当你大声报告说:‘红军学校政法部主任李贞报告,学员集合完毕,请首长指示!’我就记住两个字——李贞。”甘泗淇深情而又幸福地回忆道。
  “谢谢你,”她说:“老甘,这不是在做梦吗?”“不是,今晚你可是我的新娘!”她把头靠在他那坚实而又宽厚的胸膛上,她听到了那里面冬冬如击鼓般的心跳。她突然想靠住好好歇息一会,也许此时她第一次才感到了疲乏和劳累。她一定是在安详地回想着那些艰难的岁月。她神情松驰了,痴痴的目光像是在注视着什么。注视什么呢?是在看着明天吧?看着新的生活吧?她知道,就从此刻起,她要和他联结在一起了,要相濡以沫,共同携手走过这漫长的人生。
  一弯月牙静静地挂在空中,晶亮,洁白,默默地将银辉撒给湘西这个边远的小镇,赐给人们夜晚的神秘与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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