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我王熙凤,宁死不为娼
朕在红楼当暴君 by 榻上参禅
2025-5-7 16:08
王熙凤幽幽醒转过来,面容呆滞,定定的望着天花板,眼晴里没有半点神彩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她叔父王子腾,怎么会谋反呢?
好好的开国勋贵,与国同休的门媚,又是京营节度使,听说过阵子还要升官,还要入内阁,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造反啊?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证证站在那里,一直没说话的王夫人,终于开口了。
「凤哥儿,我先回去了,你,你要好好的,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说着,王夫人挤出一点子泪花,拿帕子捂了脸,扭头出了小院。
王熙凤冷笑一声,眼晴里终于有了点神色。
呵呵,没事的时候,一家子骨肉,亲亲热热的。
有了事,呵呵,大难临头各自飞。
就在这时,刚刚出去的王夫人,又转了回来,
她面色报红,神情尴尬,两只手揉搓着手中的帕子,都要快给揉搓烂了。
「凤哥儿,我思前想后,贾琏那个混帐东西,无论如何也配不上你,要不我这就回去帮你说说,咱把这门亲事退了吧!」
听闻此言,原本瘫软在地,双目失神的王熙凤,腾的一下站起身子,眼神也变得冷冽非常。
她伸出葱段般的纤纤玉手,指着王夫人,颤声呵斥道:「滚!
我们王家,以后没你这个女儿,我王熙凤,以后也没你这个姑妈!
我们一家子,便是拉去菜市口砍头,那也是我们一家子的事情,绝不连累你们贾家,绝不连累你贾王氏......」
被自己的侄女当面破口痛骂,王夫人一瞬间羞红了脸,嘴唇一阵哆嗦,那双死鱼眼竟然真的流下两行泪来。
她「吗』一声,捂着嘴,哭着跑了出去。
王熙凤一直强撑着,不让自己哭,不让自己流下泪来。
至少不能当着她姑妈,不,现而今已经不是姑妈了,不能当着贾王氏的面哭。
她王熙凤丢不起这个人,他们王家也丢不起这个人。
可王夫人刚一走,王熙凤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抱住平儿号陶大哭起来。
平儿边哭边问道:「姑娘,叔老爷造反,鸣吗吗,我们该怎么办,我们会怎么样?」
王熙凤没读过什么书,那些个朝廷大事,她也确实不懂,但她知道,谋反乃不赦之罪,是要诛九族的。
就算皇帝仁慈,法外开恩,不诛九族,那夷三族也是跑不掉的。
即便皇帝乃千古仁君,仁慈仁慈再仁慈,不夷灭三族,满门抄斩是板上钉钉的。
到时候,成年男丁,押往菜市口砍头,幼年男童,发卖为奴。
而像她和平儿这样的女眷,会是什么下场呢?
像猪羊一样,被人赶到人市上,发卖为奴?
还是充入教坊司,去青楼妓馆,亦或是花船上做妓,每日里陪酒卖笑。
甚至,甚至是出卖色相,每日里伺候十个八个男人,甚至是几十个男人。
这些事情,每日看的戏文里,难道还少吗?
二十七年前,跟着先戾太子义忠亲王,造反的那些勋贵大臣们,他们家的那些女眷们,不就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想至此处,王熙凤吓得面色苍白,呼吸都有些困难,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个不停。
「若真是那样,我,我还不如去死呢,至少能保住贞洁,至少能保住清白身子......」
突然,院子外又传来呼喊之声。
「不好了,夫人上吊了,夫人寻短见了。」
王熙凤吓了一跳,连忙让平儿出去看看。
过了一会,平儿回来了。
只见平儿小脸煞白,没有一丝血色,眼晴里已经没有了惶恐,也没有了不安,取而代之的,则是死一般的沉寂。
王熙凤一把獴住平儿,那双冰凉如同死尸般的手腕,颤声问道:「婶娘寻短见,是真的吗?」
平儿浑身上下抖若筛糠,呆愣愣的点点头。
「真,真的,夫人上,上吊了。」
王熙凤闻言,身子又是一软,整个人瘫在地上,半响没有说话。
只有那双绝美的眸子,默默的流淌着无尽的泪水。
娘寻了短见,王熙凤是理解的,甚至是认同的。
她们这些贵族女子,去了青楼妓馆那种腌赞地方,但凡有点气节的,是无论如何也活不成的。
别看婶娘年纪大了,已经四十出头了,但平日里保养得当,在有些王八羔子眼里,这样的贵妇人,甚至比那些小媳妇还要诱人几分。
若是婶娘去了那种腌赞地方,难保不会有一些下流种子,比如她叔父王子腾,往日里的那些同僚下属,他们会特意去青楼,点名要婶娘侍寝。
还美其名日,顾念昔日之情,特来捧场,替友人照顾一下亡人妻云云。
甚至会出高价包上几晚,然后在做那事儿的时候,甚至会让婶娘大声喊着,
她叔父王子腾的名字,以此来满足他们,那种变态恶心的快感和欲望。
而婶娘之所以寻短见,估摸着便是预料到了这一节。
毕竟这种事情,在二十七年前,那场宫廷血案之后,可是不断上演了无数次。
甚至是二十七年后的今天,依然有人津津乐道,说他睡过某某大官的妻子和女儿,这辈子算是活得不亏。
想至此处,王熙凤打了个冷颤,心里也默默做了某种决定。
「平儿,婶娘待我不薄,她的身后事,还是得有人料理一二,你先过去看看,我随后便来。」
平儿点点头,行尸走肉般起身,行尸走肉般离开小院。
平儿走后,王熙凤爬起身子,坐在菱花镜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父母先后去世,这四五年间,她先后为父母守丧,没有穿过一件鲜亮衣服,
也没有佩戴过一件钗环首饰。
今儿,她终于不用再顾忌这些了,她终于可以好好的打扮自己了。
王熙凤站起身子,走到立柜之前,打开柜门,取出往日里压箱底的衣服,拿出昔日里喜爱的钗环首饰。
这些个东西,还是娘亲在世的时候,送给她的将荆之礼呢!
一番穿戴整齐之后,王熙凤轻移莲步,又来到菱花镜子前,为自己画蛾眉,
涂胭脂,理云鬓,贴花黄,点绛唇。
一切妥帖之后,王熙凤看着菱花镜中的美人,先是羞红了脸,继而满意的点点头。
只见她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缩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戴着赤金盘璎珞圈,裙边系着豆绿宫绦,双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裙。
再配上她那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当真是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
真真是彩绣辉煌,恍若神妃仙子。
偏偏又顾盼生辉,美艳不可方物。
王熙凤看着镜中的自己,看了又看,瞧了又瞧,竟有些痴了。
恍愧间,王熙凤想起小时候,她与平儿偷跑出去玩,碰见的那个头和尚,
还有他留下的那几句偈子。
「凡鸟偏从末世来,都知爱慕此生才,宫门寂寂承恩露,西子浣纱点绛唇。」
连叔父王子腾都说,她是王家凤凰儿,是注定要进宫当娘娘的命。
呵呵,她这么一个不服输,也不信命的人,竟然还真的信了。
现在看来,都是一场梦。
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
这个梦,今天也该醒了。
旋即,王熙凤扭过头去,不敢再看镜中的自己。
若是再看下去,平儿说不定等不到她来,会发觉到不对劲,又要转回来了。
王熙凤从柜中取出三尺白绫,搬过一个阴刻着贵妃醉酒图案的黄花梨绣墩,
摆放在梁柱之下。
她轻轻抬起三寸金莲,踩着黄花梨绣墩,稳稳的站在上面,将手中那三尺白绫,往上轻轻一抛,挂在房梁之上。
先打一个死结,怕不甚牢靠,王熙凤又打了个死结。
「爹,娘,凤儿来陪你们了!」
说着,王熙凤将她那白嫩细长的脖颈,挂在三尺白绫之上。
随后,她银牙一咬,双腿一用力,踢倒脚下踩着的那个阴刻着,贵妃醉酒图案的黄花梨绣墩。
整个人便直愣愣的,挂在了三尺白绫之上,
那羡煞无数女子,倾倒无数男儿,纤细婀娜,凹凸有致的身子,便如风中落叶般,在半空中一荡一荡。